高苦茶<汝忘了余之容顏嗎?日本武俠隨筆> 窺見日本武俠世界中的歷史與虛構

圖摘自聯合文學

文/郎亞玲

一場別開生面有關日本武俠的新書分享會,將在周六(3/22下午1500-1630)於台灣文學基地/悦讀館展開。書迷不僅能一睹一向低調的作者高苦茶的風采,並能聆聽他分享風雲詭譎、刀客俠士的故事,一探日本武士精神的奧義。更難能可貴的,是請到了「居合拔刀道連盟」台灣支部的曾伯勳先生,精彩示範居合拔刀道,親眼見證刀光閃爍的震撼,親身感受武士敏捷精準的動作!

2024上半年甫推出<雖然是藏書病但沒關係>一書,掀起愛書人群起表態認同的一陣風潮,下半年年底,又迅雷不及掩耳地推出<汝忘了余之容顏嗎?日本武俠隨筆>一書,聚焦在討論日本武俠為主題的小說、影視等作品。這兩部著作,資料蒐羅,曠日廢時,內容深入淺出、精到廣博,絕無泛泛之語。

高苦茶寫書,出書,其實起初多半不是有計畫而為之,但他憑著對自己喜愛的主題狂熱閱讀、鑽研的習慣,以及在個人部落格的書寫,日積月累、集腋成裘。據說尚未出書的文章,連篇累牘,令人不禁引頸企盼。

就算是不怎麼看日本武俠漫畫、小說、電影、電視劇的人,相信對「武士」「武士精神」、「武士道」、「切腹」等詞彙都不陌生。高苦茶認為欲深度了解日本文化與歷史、甚至現代日本人的精神世界,都不能忽略這一塊。他表示時代武俠「強巴拉」魅惑日本人逾百年,是最傳統、最有底氣、最具感染力的大眾文學及娛樂。故他將日本武俠視為理解日本的一把鑰匙,而本書正是極佳的入門讀本。

他在書中提到的「時代劇」即「時代武俠劇」(高自創詞),究竟跟華文世界的「武俠」小說、影視作品有何差異?高苦茶表示華文世界的江湖武林,多半為作者虛構想像出來,因此沒有確切的時間空間,人物背景、職業含糊籠統,除了金庸、粱羽生等人,鮮少著墨於歷史背景的敘述。而日本武俠小說的建構,在時代設定上約莫是德川幕府江戶時代前後(1613-1878),天下底定,也因此地理環境、風土民情、社會政治制度,反映了該時代的種種真實面貌,也就是說,「武士」的行處坐臥,必須有所依據,不能違背現實。這也是熱愛日本文化,又勤於歷史考據的高苦茶,一頭栽進日本武俠世界的主因。

圖摘自聯合文學

也因此,相較於中華武俠故事,在日本武俠的敘事中,鮮少女武士、女俠客,僅有少數女忍者,或因家風而習武的女子。比較難得的是描述女盲劍客的電影,反應不惡,也因此近代衍生出女性劍客的角色。此外,高苦茶覺得華文武俠世界劇情落於復仇、搶寶物、密笈、修練絕世武功、師兄妹的愛情等窠臼,日本武俠世界在歷史真實背景事件加持下,劇情曲折複雜許多,更加引人入勝。

若要從汗牛充棟、版本無數的日本武俠小說和影劇作品舉出自己的最愛,高苦茶道出了三個系列:原為歷史散文改編而成座頭市(盲劍客)系列。小說改拍電影之魔界轉生(柳生十兵衛系列),千葉真一、真田廣之師徒演出令人印象深刻。以及由漫畫改編的帶子狼系列。他認為這三個角色的共通性,除性格鮮明,都具有「反英雄」的特質,如座頭市本身是個按摩師,只是社會底層的一份子。柳生十兵衛雖出身世宦之家,但個性不喜官場,寧可任俠流浪。帶子狼原本生於幕府之家,但被人陷害追殺,攜子倉皇逃亡,窮途末路,只好隱姓埋名當殺手、求生存。高苦茶也不諱言自己並不喜歡威震一世、名滿天下的宮本武藏,一心為求禪道合一境界而禁慾絕愛,未免失之矯情無趣。

 

全書各章梗概如下:

推薦序:「日本時代武俠之虛構與認真」-由嫻熟日本文化史的作家工頭堅撰寫,點出日本時代武俠劇中虛構與真之交織。

自序:「汝等忘了余之顏,怒向刀叢覓小詩。」高苦茶自述寫作本書的構想與經過,並敘述書名典故由來。

序章:<醉夢譚>概述「時代物」定義,簡敘日本武士精神與武俠流變,為讀者建立概念。並以<血風錄>一節羅列經典時代武俠小說。

第1章「在江戶街頭辦事處的暴坊將軍」:聚焦於台人觀光最熟悉的日劇<暴坊將軍>。下分數小節,包括括:德劇中川吉宗微服出巡辦案,以及他武術師承「柳生新陰流」,習劍術與柔術的背景。考證吉宗的婚姻,並非劇中塑造的「單身」形象。細數主角演員松平健與其他相關演員的演出經歷和角色類型。關於尾張德川吉通之死與吉宗私生子的傳說分析(天一坊事件與葵新吾等劇情原型)

2025拍攝之<新暴訪將軍>電影劇照摘自網路

第2章「盲劍客座頭市神話」:聚焦在「座頭市」(盲劍客)身上,剖析他的起源與影響。追溯作家子母澤寬創作源頭與後起者的改寫擴編。介紹主演的座市系列電影崛起的傳奇明星與導演勝新太郎。電影中塑造的對手,包括平手造酒、有「電影天皇」之稱的演員,跨文化英雄(如黑澤明電影<用心棒>的武士、香港的<獨臂刀>,以及<暴坊將軍>等)。座頭市衍生作品與後續影音,以及高苦茶親自赴日尋訪的人生三碑(與座頭市傳說相關的紀念碑)。

第3章「劍豪武藝欄」:介紹多部日本武俠經典小說與電影中個別的人物,串起日本「劍豪大時代」的全貌。包括日本武俠文學鉅作中里介山<大菩薩嶺>以佛教教義-上求菩提、下化眾生詮釋人生宿命。分析丹下左膳一眼獨臂的劍客形象,以其身體殘缺的英雄魅力,塑造出「反英雄」的角色。簡介長壽劇<水戶黃門>,討論類似中國「包青天」走遍全國的所代表的伸張正義之公正形象。分析傳奇劍豪宮本武藏在文學與影視中的不同解讀,深入武藏形象隱藏的武學與精神層面。分析經典武士電影<切腹>(1962年)的劇情與主題與象徵。介紹黑白武士動作片<三匹之侍>(1964年)的特色。

 

歷史與虛構交錯,是日本武俠世界的最吸引人之處,本書寫作宗旨,一如高苦茶序言所述:

日本時代武俠,不論是小說或影劇作品,總能令讀者觀眾:

藉影劇看歷史,藉小說看社會。

於刀劍看義理,於市井看人情。

他寄語老粉絲、新粉絲一同登堂入門。「一同見證劍豪們於世情中流轉,游走生死。一起緬懷大眾文化的煌煌盛世,令傳奇昇華,重建「劍豪大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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