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丁(Vladimir Putin)與俄羅斯的三十年

普京得票率超過八成七
圖路透社

文/黃清晏

贏得俄羅斯第八屆總統最新選舉的現任總統普丁連任-(第五次當選俄羅斯總統),新總統任期是六年,他可以繼續統領俄羅斯一直到2030年,邁向總統執政30年!

而根據最新修訂的法律,他甚至有機會將執政時間延長到2036年,屆時將以83歲的高齡,超越斯大林(Joseph Stalin)在蘇聯時期的29年執政紀錄,與美國現任總統拜登(Joe Biden)的82歲相輝映。

斯大林Joseph Stalin 1950

俄羅斯聯邦(Russian Federation)第八屆總統選舉正式投票於3月15日至17日舉行,共有四位候選人參選,根據選舉規則,在選舉中獲得50%以上選票者當選俄總統。為期三天的投票,橫跨11個時區的盛況,都在向世界宣告:「俄羅斯正迎來一個新的政治局面」。

儘管有四位候選人同台競選,但民調數據早已揭示了一個不爭的事實——「普丁的連任幾乎是毫無懸念」。俄羅斯中央選舉委員會3月18日公佈俄總統選舉的初步統計結果,投票率為77.44%,創俄羅斯史上新高。

俄羅斯選民投票其餘三名候選人的得票率明顯不及普京
圖法新社

對俄總統選舉100%選票的統計結果,「獨立候選人」身份參選的現任總統普丁得票率為87.28%。得票率不僅大幅領先,還刷新了個人紀錄,不出意外的結果,普丁再次當選。雖然俄羅斯聲稱選舉網站遭到了西方國家的十六萬次攻擊,但杯水車薪式的攻擊顯然無法改變這一結果。這次俄羅斯投票率達到了77.44%,普丁的得票率為87.28%。即便按照當前的投票率和普丁得票率來算,把剩下的25%選票全部算成反對票,普丁在俄羅斯依然獲得高達65%選民的支持。這次俄羅斯大選前所未有地重視偏遠地區,這在全世界各國的選舉當中都是很獨特的。

維爾紐斯的俄羅斯人在俄羅斯大使館外等待投票
圖Vasily Maximov

此次選舉發生在俄烏衝突持續、俄西關係破 裂、俄發展環境急劇惡化的背景下,可謂對 普丁信任度的一次全民檢驗。普丁高票勝選,表明仍享有民意高度支持。

 俄羅斯中央選舉委員會於3月2 1日正式宣布「普丁在總統選舉中勝選連任」。

俄羅斯總統普丁在聖彼得堡
圖美聯社

想起普丁那句流傳甚廣的豪言壯語:「給我二十年,還你一個強大的俄羅斯」(Дай мне два десятилетия, но также мощный России),自從2000年正式任總統以來,至今已過24年,其中第三任和梅德韋傑夫(Dmitry Medvedev)對輪,不過實際話語人依然是普丁,但俄羅斯真的富強了嗎?

梅德韋傑夫Dmitry Medvedev

1991年蘇聯解體後的俄羅斯,如今經濟、生活水平等很多方面有著明顯的提高,1992年俄羅斯的GDP為0.46萬億美元,而同期中國的GDP為0.49萬億美元,相差不大。如今,2023年,俄羅斯GDP為1.99萬億美元,而中國的GDP已擴增為17.52萬億美元,差距很大。但從俄羅斯方面看來,經濟上還是增長了許多,政績受到認可,更重要的是普丁具有十分豐富的執政經驗,在當下俄羅斯面臨的複雜局面下,選民希望他繼續領導俄羅斯,帶領俄羅斯向前大步發展走出困境。

從這次大選過程中,選舉制度上來講,從原先的一天變成三天;然後各種遠程在線投票系統的啓用,都表現了這次俄羅斯選舉對於農村的偏遠地區的選民非常重視。

可以看出一個比較明顯的信號,就是普丁政府要把自己未來的主要民意支持度,從「城市移向鄉村」,從聖彼得堡、莫斯科這種大城市,移向偏遠地區。換句話說,城市生活、市民階層在俄羅斯政治過程當中的重要性和活力,會有一定程度的下降。

然而,對於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Volodymyr Zelensky)來說,普丁的連任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這位曾在戰爭初期抵擋住俄羅斯猛攻的領導人,如今卻面臨著漫長的戰爭和不確定的未來。

烏克蘭總統2022 年 4 月 4 日弗拉基米爾澤倫斯基在基輔西北郊區布查向媒體發表演說
圖法新社

普丁的堅忍不拔和戰略眼光讓他深感壓力重大。接下來的六年甚至十二年內,俄烏之間的衝突將更加激烈和複雜。

同樣感到憂心的還有美國及其現任總統拜登。他們曾試圖借助俄烏戰爭削弱俄羅斯的影響力,但普丁的堅強和智慧讓他們的計劃落空。

如今,他們不得不面對一個更加強大和自信的俄羅斯。而無論未來美國總統大選的結果如何,新一任總統都將不得不與普丁打交道,俄羅斯與西方的關係恐怕很難改善,在普丁上任初期的俄羅斯社會的「自由化改革」,基本上已經停滯,西方國家很難繼續在這場大國博弈中尋求平衡。

普丁的連任不僅關乎俄羅斯的未來走向,更對全球政治格局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在這樣一個充滿變數的時代,他的領導力和智慧將成為決定未來世界走向的關鍵因素之一。而我們也將密切關注這位鐵腕政治家的每一步行動和決策,期待他能為這個世界帶來更多的和平與繁榮。眾所周知,任何時候,相對穩定的「大國關係」(Major-country Relations ),是世界和平穩定的關鍵。

新加坡總理李顯龍(Lee Hsien Loong)也曾經說過:「日益加劇的中美緊張關係、貿易保護主義、俄烏戰爭已構成目前影響全球的三大危機」。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明「大國關係」對世界和平的重大影響。

李顯龍Lee Hsien Loong
圖新加坡通訊和資訊部

當今世界,美國作為全球第一大的經濟大國,本應擔負起維護世界和平的重任,與其他國家友好相處。事實卻是,美國不斷在全球搧風點火,挑起戰爭,謀求全球霸權,使世界不得安寧,很多國家因此面臨戰爭的威脅,很多國家的人民飽受戰爭的禍害。

未來六年普丁的執政之路並不輕鬆,今後要面對的諸多問題總結有四點來分析如下:

1)外交孤立加劇,外部環境惡化。

俄烏 衝突曠日持久,雙方短兵相接,黑海沿岸陰 雲密布,牽扯俄羅斯大量人力、物力、財 力。繼芬蘭之後,瑞典也將加入北約(NATO),屆 時,波羅的海將成為北約「內海」,北極理事 會將形成7個北約成員國與俄羅斯相對的局 面。其與北約直接對峙,相互邊界幾乎翻 倍,西北部安全環境嚴重惡化。即使俄烏能 夠停戰,俄羅斯與西方之間已形成長期軍事安全 對抗格局,政治互信喪失殆盡,經濟聯繫削弱至最低水平,改善雙邊關係實屬不易。

4月4日芬蘭正式加入北約後芬蘭軍事人員在布魯塞爾升起芬蘭國旗
John ThysAFPGetty Images

 2)戰爭硝煙籠罩,國內形勢複雜。

年初 以來,烏克蘭將攻擊目標轉向俄羅斯國內, 重點襲擊俄邊境地區、大城市和關鍵基礎設 施,使戰火蔓延到俄境內腹地。烏軍在選舉 前夕明顯加大對俄本土的恐攻襲擊力度,不僅派 出越境小組擾亂邊境,還對俄軍用機場、煉 油廠、油庫等基礎設施發起密集攻擊破壞。此輪 襲擊烏結合自由俄羅斯軍團(Freedom of Russia Legion)領導人波諾馬廖夫(Ilya Ponomarev)、俄羅斯志願軍團(Russian Volunteer Corps, RVC)首領丹尼斯尼基丁(Denis Nikitine)及國家共和軍(National Republican Army, NRA)三支反叛組織,波及別爾哥羅德州等十餘州,影響約12%的煉油 產能,進一步衝擊燃油市場。隨衝突持續, 俄羅斯老百姓對戰爭的感受日漸濃烈,通貨膨脹、軍人百姓傷亡、地區發展落後、俄羅斯反對派領導人納瓦尼(Alexei Navalny)之死⋯等不時引起民眾不滿,甚至引發 多起抗議活動。選舉期間,多個投票站發 生縱火、損毀票箱⋯等破壞活動。俄羅斯反對 派還在莫斯科、聖彼得堡⋯等地組織抗議遊行,反對投票支持普丁,如何保障國內民眾的正常生活無疑是一個難題。

布魯塞爾的阿列克謝納瓦尼紀念
圖MT

3)面對制裁、打壓、圍堵,經濟發展艱難。

兩年 來,美國聯合西方盟友對俄實施了全面的經 濟制裁、貿易管制、交通封鎖,新增對俄羅 斯限制總數高達1.7萬項,打擊範圍遍及金融、 能源、軍工、航空航天、科技⋯等核心領域, 使其發展環境日趨惡化。當前,西方國家將 制裁重點轉向封堵漏洞,打擊與俄羅斯交易 的第三方,為俄羅斯對外經濟合作設置了新 障礙。儘管俄羅斯展示出強勁的經濟韌性, 仍可維持經濟穩定,但要實現經濟發展,必 須在極短的時間內調整產業鏈和供應鏈,克 服資金、人力、技術設備短缺的重重困境, 轉變發展模式。每一項任務都不輕鬆,若無 法實現突破,俄羅斯或許很難走出低增長軌道。

雖然俄羅斯基本已經拿到了戰場上的優勢和主要的戰略目標,但它明顯在「科技變革」中嚴重落後,如果它不及時趕上,將在未來的十年內和全球尖端高科技繼續拉大差距。

4)俄羅斯社會並沒有為「後普丁時代」做出任何計劃。

在這一次大選過程當中,並沒有出現任何一個不要說挑戰普丁,就是具有那種可能在以後取代普丁的政治人物,都沒有出現,這可能跟俄羅斯的歷史傳統有關。不管是由於歷史文化,還是由於地理條件,這個國家的確是有一種傳統意義上的「強人崇拜」,或者叫英雄崇拜。而普丁正在成為斯大林以來,執政時間最長,執政地位最穩固的領導人。

所以俄羅斯社會,不管這些城市居民到底有多少意見,支持普丁的卻往往是偏遠地區的貧困人群,是農村地區的淳樸、尚武的少數民族。反對普丁的力量恰恰都在聖彼得堡、莫斯科這樣的大城市裡,反對群眾基本上都是中產階級,受過良好教育的知識階層、民營企業家,反對戰爭的城市居民。

已故克里姆林宮反對派領導人阿列克謝納瓦尼Alexei Navalny 的遺孀尤利婭納瓦爾納亞Yulia Navalnaya 抵達柏林俄羅斯大使館旁的集會選民們在那裡排隊為2024年3 月17 日的俄羅斯總統選舉投票
圖法新社

所以未來在俄羅斯的政治生態當中,可能不會再出現前幾年那樣,以大城市成為政治活動的中心。

普丁的執政是非常穩固的,因為俄羅斯社會的真正基礎,是庶民支持強人崇拜的英雄。所以,與其說普丁需要俄羅斯這個大舞台來展現自己的政治抱負,不如說是俄羅斯需要普丁這樣的鐵腕總統,帶領俄羅斯屹立在這個「弱肉強食」(Survival of the Fittest)的世界之林。

普丁和俄羅斯最好的共生關係就是「相互成就 共同繁榮」(Mutual achievement and common prosper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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