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意隨筆。如果我們的語言像瀧自慢

2016年,伊勢志摩G7高峰會迎來了全世界七大強國元首,杉本龍哉家裡釀的「瀧自慢」清酒被選上了晚宴餐桌。
那時他還在東京大學讀釀酒,也該想不到這件事會成為日本歷史的一部分。從1975年到今天,G7在日本只舉行過六次。全日本有1495家酒藏,能被選為指定用酒,這殊榮等於祖墳冒青煙。
伊賀的山裡,這位瀧自慢百年酒藏的第七代傳人從門口一路帶領我們逛。大家一見如故的聊天,一直到試完酒,我才知道他是小老闆。
走進百年酒藏裡,感覺有如夢境,空氣裡的酒香宣示著這裡是酒神的領土。走在天橋上,看著不同年代的老木屋樑樓板組合成動人的舞台。
「我們的釀酒哲學是,寧願為一個人釀一瓶可以喝一百杯的酒,也不願為一百個人釀一瓶只能喝一杯的酒」他這些話,聽來像是根本不存在的愛情。
「酒藏每年生產六萬瓶酒,製酒期從每年的十月到隔年四月,這半年裡沒有一天能休息」從小看著父親釀酒的他對製酒流程倒背如流。
也很自慢的說,這是個極神秘的行業。酒藏裡有九個全職員工,釀酒的第一天,卻只有父親一個人能進酒藏,沒有人知道他在做些什麼。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管有沒有釀酒,都要天天一早就拜酒神。
十月之後,伊賀的水溫降到攝氏五度,正是發酵酒最好的溫度。大家天天忙裡忙外,酒藏裡的溫度高達三十四度,對釀酒人的身體是很大的負擔。這樣的辛苦,該是許多喝酒的人沒想過的。
一連試了三款瀧自慢,有台幤七百的基本款,也也有七千的大吟釀。喝了之後感覺如初戀,久久不能自己。
我跟杉本龍哉說,任何酒的美學都是一樣的,在乎的是「質感」、「豐富」和「持久」。
他可能不知道,其實我也是在說愛情。(寫於大阪往廣島高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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